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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廿七日是冬節(冬至),從二十日起,各村各戶的碓,日繼夜,夜繼日,無時閑,男人女人、大人小孩,全部在樁糯米粉、搓冬節丸,忙極了。
大妹問她媽:“阿媽啊,我聽人說‘冬節丸未吃天不亮’,那是為什麼?”
她爸接過話來,說:“一年三百六十五日,有一個最長的日和一個最長的夜:夏至日長三刻,以後,日愈來愈短,夜愈來愈長,長到冬節夜最長,長三刻;冬節過後,夜愈來愈短,日愈來愈長,長到夏至日最長。你看我們庭院的日影就知道:夏至日的太陽在庭院正中,你站在那裡看不見你自己的人影,以後,日影慢慢斜到庭院角去;冬至日的日影,原來在墻頭頂,以後慢慢走到庭院正中來,又是夏至了。”
大妹頭點點。他爸又說:“我們作田人,得學會看風看日看流水,懂節氣,才知道做什麼田裡工作。”
大妹又問:“那冬節為什麼一定要吃煮糖的糯米丸: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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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爸說:“丸,就是團圓。冬節,古時是一年中頭一個節,全家人得全部回來家裡團圓,跟糯米一樣黏黏,糊成一塊,骨肉相連,情感甜甜。有家就是好,父母兄弟姐妹齊全,那就最好。吃冬節丸,是叫人別忘記家----去幫忙搓丸吧。”
十一月廿六夜,跳蚤叔他屋裡的灶前最熱鬧:阿歪坐在灶前燒火,她夾了一個草卷送進灶肚內時,用鐵鉗撥挑了一下,一群螢火蟲飛出來,灶前亮了,熱了,除了跳蚤叔和阿馬外,跳蚤嬸婆媳和她三個孩子,五人圍著一個大竹箶在搓冬節丸。
阿狗小兄妹是來湊熱鬧的。他媽說:“你看你看,你兩人搓的丸:大的大,小的小,有的長,有的扁,像什麼丸?”
她邊說邊笑。糯米粉完了,鑊裡的蔗糖水開了,,開始煮丸了。頭鑊丸煮熟後,跳蚤嬸舀了五六碗,說:“天氣冷,每人吃碗熱的後,趕緊去睡,雞叫頭啼了。”
丸煮到完,跳蚤嬸連糯米粉箶啊、椅子啊、碗筷啊、鑊啊。。。全部沒收拾,擦下手後就“咳”一聲倒落床,睡了。她在床上瞇不到兩個時辰又爬起來。